人性的光辉
人性的光辉,是在逆境中体现出来的
——题记
我第一次随父母去长坡脚是在二零零四年,当时我对乡村没有什么概念,只知道它们比城市落后。那次去的目的主要是因为澳门圣保禄学校和圣家学校的校长和几位老师来考查,顺便需要我来做临时小翻译,(当然它们也有翻译),这样一来,我不容推辞,便随他们去了。
开车从开远市到长坡脚,沿着盘旋崎岖的山路前进,是件极其困难的事。尤其是下过雨后,凹凸不平的黄土被雨水刷洗得如同沼泽般恶劣,车子如同陷进了泥浆,完全动弹不得。接近一个半小时的颠簸路途之后,我们总算到达了长坡脚。回头一望,倾泻而下的土路,和栽插着的突兀的山石,显得格外险恶。
纵眼一望,辽阔的黄土地死寂般地躺在众山之中,弥漫的灰烟猛烈地拍击着寥寥木草;数只黄狗正垂死般地撅躺于地上,大口的吐着热气;数十座房屋歪斜的排列着,那用粗土与茅草盖成的墙壁与屋顶,似乎正在烈日与灼热中蒸腾。我顿时觉得口渴,便询问当地的村民们,他们吃惊的看着我,一边指了指远方。
我走到那地,便看到一潭十几米宽的水池,几头水牛正无精打采地站在水中,用尾巴不停的拍打着蝇虫;几位身背幼儿的妇女正蹲在水旁,用塑料桶打捞着水。我走近一看,那池塘早已是浑水,呈现出令人厌恶的绿色,几只蝇虫正蹲坐在水面漂浮的油污上。后来我才知道,这潭水,是长坡脚一百户人口生存的必须,几十年来了他们一直在用这潭水,从洗澡,浇灌,到饮用,做饭,一直离不开这潭水。只是今年大干旱,水已经渐渐蒸发了。
这个地方,缺水,缺电,更缺教育。
据村民说,他们几代人来了,从来没有政府给予的公民身份,所以被称作“黑人黑户”。偏僻的地理位置,陡峭的山路,注定了他们与世隔绝。但越是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下,人们愈拥有着坚定的心。随后跟随着村长,我们来到了他们的“教室”。这是由一个用挂在墙上的门板来代替的黑板,一小片露天的空地,和几只断了脚的凳子组成的教室。听那些小学生们读书和唱歌,我仿佛看到了那一双双孜孜求学的渴望的眼神,听到了那一声声不向困难屈服的呐喊。
这是我的第一次去长坡脚的经历,我带着不屑与厌烦去,却带着感动和期望来。
李昂 Augustine 15.7.2011